再作号召拢合,于是沈恪便又苦口婆心的劝告道。
然而沈众却不吃那套,闻言后又摇头说道:“抵抗外敌入侵,不使乡土罹难,这是人望所聚的临川王和身在其位的长史等人该当努力的事情。我所能做的只是约束门生部曲,让他们遵守法度、谨慎自持,若如此仍然不能免于为敌所执的下场,也只是怨我自身命途乖张,不敢责备临川王御敌无能。”
见其一副油盐不进的态度,沈恪也是倍感无奈,眼下诸事告急,他也不便于此久留,于是便也只能满怀愤懑遗憾的起身告辞。
在送走了沈恪之后,有仆人入奏要开始准备晚饭了,沈众连忙站起身来往自家仓邸所在而去,他下令让家中子弟奴仆都等候在仓库外,自己亲自进入仓库中,用木斗将粮食一斗一斗的称量出来,再由仆人运走去做饭,一餐用粮十几石。
这个数字看起来是不少,但这却是整座庄园两三千人的总体消耗,均分在每一个人身上甚至不足一升。即便如此,沈众仍然是心疼不已,看着仆人用板车将粮食推走,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大声说道:“且慢,我记得几名儿郎清早离家,想是赶不及回家用餐,还要扣出几斗!”
说话间,他快步上前去又用木斗从粮袋里量出几斗粮食出来,亲自送回粮仓中去,这才又亲手将粮仓大门锁上。他之所以不肯答应临川王的礼辟,除了之前的旧隙和不看好临川王之外,也是因为要看顾住这份家业。
诚然战争的阴云使得吴乡士民都生计艰难,但吴兴沈氏、尤其是沈众一家并不属于此列。他家产业众多、单单园墅便有数座,储存粮食的粮仓也有二三十座之多,足够一家几千人吃上两三年都还有节余。而他之所以如此简朴,甚至每天用餐的粮食都要亲自称量,纯粹就是吝啬使然。
“如今世道逢变,唐主英才伟略、天下已拥大半,临川王唯据吴乡一隅、才性亦无优秀绝伦之状,绝难为敌。唯南北疏离日久,即便是武力一统,也难免纷扰横生,天下还不知会纷乱到何时,积谷备荒才是上计。无谓与诸浪荡乡士聚于临川王门下,做什么螳臂当车的蠢事!”
傍晚用餐的时候,沈众又望着一众家中子弟,神情严肃的说道。
他并不看好临川王的前景,但同样也不觉得唐国能够快速平息江东的纷扰,因为他在关中待过数年,当时大唐虽然还没有建立,但是霸府的一系列政令改革让他心中有所警惕和抵触,便也以己度人的认为吴乡豪强们怕是不肯乖乖顺从大唐的政令。
众族人们捧着汤水寡淡的羹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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