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小尔朱氏便对仆人吩咐几句,不多久家奴便奉上一个食盒来,将内中餐食摆在了高湝面前的小案上。
高湝嗅到那熟悉的食物香气,霎时间眼眶一红,当拿起筷子准备夹取食物的时候,又抬头望向上方的小尔朱氏,恭声说道:“阿……太夫人若恋此邺中旧味,小人来日着员……”
不待高湝说完,小尔朱氏便摆手道:“邺中滋味也并不是多么让人追忆难舍的珍馐佳肴,我入关中十数年久,早已经习惯了此乡水土风物,倒是不劳临漳公再作此琐碎闲事。”
高湝听到这话后又是默然许久,面前案上的邺中美食也变得索然无味,过了一会儿之后他便离席而起,作拜于小尔朱氏席前,口中涩声说道:“太夫人阅历深刻、人事练达,小人短见薄识,实在难及。落魄之士,虽感赐给骨肉之恩,力之所短,难有尺寸之献。
如此人间丑类,本不应再有贪求,只因族子灾祸缠身,实难自赎,唯乞太夫人怜此厌物故由身出,能为仗义发声,无论事成与否,小人俱铭感五内,此生不敢再入眼前滋扰,来生必结草衔环以报此恩典!”
小尔朱氏在听完高湝这一番话后,眉头已是深深皱起。正如她自己所言,对于过往在关东的人事前缘,她都已经淡忘于脑后,不愿再有什么牵扯。
哪怕对于高湝这个十月怀胎所生下的儿子,她内心里其实也没有太多的牵挂,毕竟母子之间几乎没有什么相处的时光。对于高欢自然也谈不上有什么感情,否则当年也不至于乱于内宅。
如今面对儿子的恳求,她在思忖片刻后才又开口说道:“临漳公也不必口口声声说什么报还恩义,你侄子当街行凶,该受什么处罚都是情理当然。我安养宅内、深居简出,只因曾经胎孕的旧事便被你入户滋扰。情义是轻是重,你是有自身一份见解的。今世我犹且自知缘浅,更不敢奢望来生。
我屡屡相劝,你仍将来意诉出,可见是真的没有什么别计。但我也并不是在朝的强权人物,唯近日若有受召入宫拜见皇后等贵人之际,能帮你稍微进言。你也不必说什么报还之辞,但能给我留下一份相见之前的清静,我便对你心怀感激了。案上食物,你归家细品罢,我实在没有心情再与你相对。所进礼货也一并领还,且补家用,不必再耗使在闲人闲事上面。”
说完这话后,小尔朱氏便直接推案而起,径直出堂返回后宅。而高湝站在这侧堂下望着母亲离去的背影怔怔出神,待到岐国公府仆人将案上食物装进食盒又奉入他的眼前,他这才回转过来,又俯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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