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敌寇乃是大臣本分,谁又敢妄加非议!”
段韶闻言后摆了摆手,转又语重心长的对高长恭说道:“我并不是担心人会加我诬蔑,援引此事只是要告诉你,事到临头、千人万计,你所笃定的计谋,未必能获得他人的赞同,你所图谋的大局,未必就是他人的大局。刚愎不仁,势难长久。”
高长恭听到这里后便又深深皱起了眉头,不知道是没有领会段韶的意思,还是有些不能认同这所谓的世故之言。
段韶也没有再继续跟高长恭就此话题深入讲解,尉粲对斛律光的揣度指摘固然是有些无理,但却能够撩动人的心思。这一场会议之后,斛律光的进计便没有了下文,便可见不乐意他游弋于外的绝不止尉粲一人。
时间再向前去追溯,双方这一场交战最初,晋阳方面还凶险未露,皇帝便下令将段韶调离邺南,集结河北人马前往晋阳,这何尝不是不乐意段韶游弋于外?
相对于高长恭那种单纯的兵来将挡、当战则战的想法,段韶要背负、要考虑的无疑更多,尤其是在旧年皇帝兵围辽阳的时候,段韶并没有旗帜鲜明的表达对皇帝的支持。这埋在彼此心里的一根刺,段韶并不清楚皇帝有没有将此消化掉,而他自己虽然不再提及,但是也不敢忘怀。
当然,这些内部的人事纷扰,虽然给段韶的行为造成一定的影响,但也并不是决定性的原因。
大概是一些心思藏在心里太久,段韶也想找人吐露一下,于是便又望着仍然眉头紧皱的高长恭说道:“欲成大事,需合众愿。独断专行,纵然能侥幸成于一时,但不摧于外,也必毁于内。你历事仍浅,且先记住,无论有何计谋、有何抱负,若悖于众愿、人皆非之,那么无论自计怎么高明,也要谨慎三思。”
“录王教诲,我记下了。”
高长恭也听得出段韶是在语重心长的教导自己,于是便点头应声道,但终究还是有些不顺气,便又反问道:“那么请问录王,三思之后究竟有何应敌之计?”
见高长恭仍然纠结此事,段韶便又开口说道:“长广王避敌而走,诚是震惊内外。魏国趁此而席卷河北,河北士民也多仓皇失措,不乏贪乱者乌合响应,使得局势越发糜烂。但这样的声势得来容易,失去也简单,只消一战告负,附庸者必然惊逃四散。
前者邺都为敌所据,我先手已失,匆匆前往,胜算不高,如若战败,局势更加崩坏。不如退据井陉,扼敌之必攻,守此优势地形,待敌匆匆而至,一举破之,则河北悉定!”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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