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霸先的病情恶化的极快,月中发病、熬了几日后便已经昏病不醒,太子陈昌也因此心怀大乱,昼夜侍药于寝殿中,政务多委于其东宫幕僚殷不害等人负责处理。
陈昌这里心忧父疾,对于外界人事乏甚感知,但殷不害等东宫幕僚们却感觉不怎么踏实。皇帝如若驾崩,皇太子登基为帝自然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可是如今在京畿之内,太子虽为监国,但其实除了朝情政务能够决断之外,对于军事尤其是京畿之内的禁军宿卫则就乏甚掌控力。
如今畿内执掌禁军的中领军杜稜、太府卿赵知礼等人,虽是当今皇帝元从,但却皆非太子心腹。甚至就连始兴王都担任一个中军将军的宿卫官职,但太子一系人员则鲜少在宿卫当中任职。
之前皇帝健康状况一直很好且精力旺盛,军政大事皆能妥善处理,自然也就不需要刻意培养太子在畿内的军事力量。而太子归国时间也毕竟太短,并不足以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发展出自己的人脉影响力,至于跟随其人一起归国的那些南朝武人们,则就多多少少有些不受信任,自然不会被安排在禁军当中。
殷不害等人经历过江陵的陷落,危机感较之一般人本就更加强烈,尤其是在见到陈蒨归都当日,包括领军杜稜在内多有朝臣前往大桁迎接,他们心内便越发感觉不妥起来。
“纵然满朝尽是忠直,然岂有嗣君全无羽翼爪牙之理?太子应速召心腹甲士入充翊卫!”
趁着向太子入奏事宜之际,殷不害便作此劝告道。
陈昌闻言后便皱眉道:“莫非舍人觉得会有人对孤不利?且不说吾父未去,纵然……但仍余威隆重,孤乃国家唯一可寄之选,谁又敢悖我?”
“事情道理自当如此,但是千金之子戒垂堂,既然能做事前的预备,自然也应当杜绝万一。何况嗣主履极之后,亦应对国中人事有所调整安排!”
殷不害又小声劝告道,然而陈昌闻言后却又瞪眼道:“古人尚有三年不改父道之训,舍人亦是贤人,今我父犹挣扎病榻,竟然教我悖行父道?”
“臣不敢、臣不敢……只是,关中唐王既是亲戚,又是盟好,今家国如此遭遇,亦应遣员早作通知,以免亲友不觉而有违礼节。”
殷不害见陈昌仍有些固执,于是便又换了一个说法劝告道。
他自知这种寄望于外力来加一层保险的做法多少有些卖国之嫌,但老实说内心对于南陈朝廷的认同是大不过对于江东乡土的感情,不希望因为朝廷的势位更迭而播乱乡土。
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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