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诸将心内各自思计盘算,王僧辩这会儿心情却是乱糟糟的。在草草处理过败将之事后,后续的事情也都没有心情再继续讨论下去,索性便示意诸将各自归营。
待到众人依次退出之后,王僧辩才又拿起那份战报认真阅读起来,捧在手中一连看了几遍,他才长叹一声道:“陈霸先当真勇毅果决,远超常人。之前我还暗怨李伯山不肯与我合谋共事,反而舍近求远,现在看来,李伯山确是观人有术啊!自此以后,我将逊于霸先。”
侍立于堂中的王颁听到父亲这一番感慨之后,便忍不住开口说道:“阿父又何必长他人志气?区区一阵胜负,岂能定势长远?更何况,若非李大将军亲赴淮南,狙杀众多的齐军,使得余寇全都不敢擅自行动,陈霸先又焉能顺利的拿下广陵?
陈霸先一旅偏师,固执贪功,侥幸成事。但阿父却需要总揽大局,顾虑众多,凡事不能任性而为。此番陈霸先抗命不退,不功即罪,像是有几分破釜沉舟的孤勇。但阿父却不能如此的不识大体,只可惜君上不知江北准确军情,忽传乱命,使我将士不敢再继续奋力进取,只能憾然收兵。”
“是啊,若非江陵疾令撤军,收复历阳对我而言不算难事。”
听到儿子这么说,王僧辩的脸色略微好转一些,但很快便又长叹一声道:“常人只见你父煊赫威风,但其实我也不过只是人手中的刀剑器物罢了。宝剑纵然锋芒毕露,亦需御者妙用才能所向披靡、无坚不摧。如今虽得于时,但却不得于人,仍如笼中雀鸟,志气难以长相舒展。
讲到这一点,我与霸先俱逊于李伯山,此人诸事俱得,眼下已经是势位不俗,来年像是更有高处可攀啊!你曾从事于其麾下,也算是一段善缘,来年如若江东局面当真糜烂不可收拾,可以再返沔北投效其人,也不失一份前程。”
虽然在事沔北那段时间也让王颁大开眼界、受益匪浅,但听到父亲略显灰懒之言,他还是连忙摇头道:“李大将军确是一位英迈宏大的将主,但毕竟也只是别国大将。阿父如今乃是社稷重臣,身担国运,儿自当归效家国,岂有转投别国之理。”
且不说王僧辩父子针对时事的感叹,陈霸先成功收复广陵的消息也在快速沿着大江向西传播,很快便抵达了江陵。而在此之前,李泰夺取合肥的消息也先一步传到了江陵,并且已经在城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羌奴究竟还有多少手段?前据巴东,如今又夺取了合肥,难道真要将我困杀此地?”
之前西魏人马进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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