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东王本身便多才多艺,丹青画工同样非常擅长,自己还有亲笔所作《职贡图》描绘入国朝贡的诸方使臣,画技堪称一绝。
因此其府上供养的画工自然也都是技艺不凡,此番派往沔北的更是画艺精绝且特别擅长人物画像的张僧繇的亲传弟子,故而这画像也是惟妙惟肖、颇得神韵。
“此天人也,岂是羌虏能有之风采!”
待到这画像完全展开于眼前,湘东王稍作观览,顿时便眉梢一挑惊声说道,那独眼中满是不可思议,转而垂眼望着那名画工使者沉声道:“莫非羌虏知有丹青描绘其像,作贿精笔矫饰?画奴贪货,以此美貌诈我!”
那画工听到这话后连忙跪拜在地,连声呼喊道:“仆下怎敢、怎敢……那位李大将军的确是丰神俊朗、人间罕见,仆下精心用笔,能得神韵尚不足半,绝对没有受货饰美之行,恳请大王明鉴!”
湘东王听到这话后先是冷哼一声,旋即便将这画像向堂下展览一番,继而又望着王僧辩问道:“领军告我,这画奴所言是真?”
王僧辩闻言后连忙立正身形,正色说道:“李大将军确是英挺俊美,并没有寻常羌虏粗鄙之态。更兼势壮位高,颇有盛气凌人之态,观者难免神气遭夺、夸饰几分,只有如大王此般天生尊贵,才会望之寻常、淡然待之。”
湘东王听到这话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又将这画像欣赏一番,继而才又感叹道:“一时之间薄名鹊起,或还可谓幸徒偶然。但这李伯山时誉所传本非一时,只不过近年来转事东南,事迹才为此间时流所闻。其人才性如何倒不可疑,只是没想到仪容风采竟也大有可观,天之所钟,当真是锋芒毕露,只不过盛气忤我,恐不能寿啊!”
略作感叹之后,他便招手让人收起这一幅画像妥善收藏,然后才又归案打开那一份书信仔细阅读起来,只是脸色渐渐变得阴郁起来。
王僧辩立身堂下,偷眼观察着湘东王,眼见这一番神情的变化,心内顿时一沉,正当思忖该不该发声自辩解释几句,只听堂上砰的一声,湘东王已经将这一封书信拍在了案上。
“羌贼果真胆壮气盛,我之前不欲与之交战,非是惧之,只为且先安内,但却没想到更益贼之骄气,作此诸多狂言!”
湘东王先是怒喝一声,旋即便又视线一转望向堂下忐忑众人,之后便指着王僧辩说道:“领军远行一程,且先归邸休养,有事再招。”
王僧辩心中自是颇为忐忑,但也不敢多说什么,闻言后便起身作拜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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