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约莫有小半个时辰,期间有赵肃、王子直等台府旧属入此来打声招呼,但也来不及久留,稍作致意后便告辞离开,然后他便也被召入了直堂中。
李泰刚刚行入堂中,宇文泰便先在席中鼓掌笑语道:“伯山今年考绩最优,诸多关中老吏自愧不如,众台府同僚们近日闻此也都深感与有荣焉!唉,若非怜你劳累竞年,我真想让伯山你在府中将诸吏术尽传府员啊!”
李泰听到这话后便作拜并笑语道:“臣所恃者便在于主上专宠信任,使臣得以放手施为,凡所有益于治,皆申极其利。主上恩德厚致于臣,臣则因之撒布群众,荆州士民无不感恩戴德,自然兴治。”
宇文泰闻言后便也大笑起来,抬手示意李泰免礼入座,旋即便又叹息道:“伯山你言似轻松,但我确知彼乡得治属实艰难。往者所任岂无能者?但彼边州物情刁悍、民轻去就,施治若轻则奸猾滋生,施治若重则叛我趋敌,所以多年来不敢用深,唯是草草将就,羁縻存抚而已。
伯山你在州明正律令、编户开荒,使得彼境户数殷实、民情晏然,此功之著,不逊开边啊!去年秋里入州,如今已经颇有功绩可陈,足见得治与否不在于地、而在于人!当世不乏虚名枉著、好大喜功之人,不肯踏实用功,却以历险为能,伤己累人,又为哪般!”
李泰听到这明显话里有话,视线便在堂内一转,却没有发现萨保兄,不由得稍感可惜,这家伙应该好好听听这段话。虽然虚名枉著明显不是说的他,但其他的用词却都是量身打造。
狠狠吐槽了一番王思政后,宇文泰便又着重询问了几个问题,主要还是沔北地区的民生相关,诸如这些增加的籍户都从何处来,今年开垦出来的这些荒地明年能够达到怎样的收成,以及明年还能不能保持如今年这般的人地增量趋势等等。
李泰对于这些问题也都逐一作答,当然是免不了对沔北周边的情势进行一个范围更广阔的讲述,毕竟南阳盆地处于四战之地,州内政治走向如何极大程度上取决于周边的形势如何。
宇文泰对此也听得很认真,尤其当听到李泰言及侯景乱军渡江一事给江汉地区造成的影响之后,他便忍不住又发问道:“侯景真的已经渡江?听说他败逃南去,所部残众只有数百,竟然能够突破梁国大江封锁?
即便是趁江防有漏,潜渡江南,能造成的危患恐怕也不会太大吧?北面多有寄食南国之人,萧家老公若连此区区残部都不能克定,又怎么有胆量招纳许多北面豪杰?”
听到宇文泰这连番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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