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彦升闻言后便冷笑起来:“将军前所狂言,犹在耳畔。使君过境之客、兵止数百,因见贼胡行凶于野、忿而击杀,转击千里、杀贼无数。若当时有各循职守本分的计议,何必自投险处,直须归奏边士无能!
使君曾言,相仇互攻,只会伤情累物、于事无补!边情自有忧苦,偶或力有不及,宜需体谅,纾困解忧才是在事的本计,不应该妄作指责。贼势散乱难追,聚而杀之乃是上策。
将军目此为祸,那么筑城列甲于此,究竟是为何事!崔某不才,亦曾手刃数贼,侥幸未死于外,今既入城,生死唯将军以裁!”
那守将听完这番话后,神情先是大怒,死死盯住崔彦升,好一会儿才回望部下们大声道:“咱们边军寒苦暂且不说,但一腔壮志被人小觑,该要如何回应?”
“杀敌!杀敌!”
左近士卒们各自振臂呼喊道,望向崔彦升的眼神自有几分羞恼,但眉眼间的忧虑也是消失无踪。
“老子是瞧不起南州那些仗势弄权的厌物,但你家使君若真如所言壮志,来日有幸相见,我自向他告罪。我既将你们纳入庇护,城在命在,我死城无。若有余力,共此守城杀敌。”
说完这话后,那守将又命人抛给崔彦升一柄战刀,然后又下令道:“贼众来急,仓促应战。儿郎们却敌有功,我来犒劳,城内杀羊作餐,饱食之后才更有力!”
士卒们听到这话,又纷纷呼喊喝彩起来,比接连打退几次敌军进攻还要更加高兴。他们虽然在守牧区,但因为给养不丰、食料需俭,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荤膳了。
城中士气有所恢复,但在城外的稽胡人马则有有点无以为继了。
郝仁王对李泰及其部曲的仇恨不必多说,刚才亲率族众进攻城池,用力太勐竟连配弓弓弦都给直接拉断,此刻退回稍作休整,遥望对面城头沉声道:“告令后路人马入前,我已经拿人命为他们打压了守军胆气,城中兵疲物缺,正是继续进攻的好机会!”
“后路刘万骑使人传信,告是需要伐木造梯登城,明早才会进攻……”
有部将入前垂首禀告道。
郝仁王闻言后便是大怒:“蠢、愚蠢!我等跨境来攻,最重要就是以快制敌。沿途收获的那些杂卒,正该使用此处。一旦敌人缓和心定,再想攻乱并不容易!那前路贼军为何能杀掠逃窜至此?就是因为快!过万的人马困不能前,一旦逗留,必会人心败散!”
想到被李泰一行迅速攻破的自家城堡,郝仁王又是心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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