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诺很重要……我觉得这很荒唐,妈妈。”
她垂眸望着诗集的封面,“我不会遵守任何誓言,即便非要对着什么起誓,我宁可拿手按着这本诗集。”
在烈风中,先前的一切温存缓缓散去,世界重新变得清晰而具体。
她重新转身望向远处来自谭伊的城市微光——那并不来自于任何一盏直接可见的灯,而是整个城市的光将属于它的那一片夜空朦胧地照亮。
今晚将是许多人的不眠之夜,然而那又何妨,他们设下的阻碍越大,她所能展示的力量就越强,由此,给予给生者的恐惧也将越发深邃。
赫斯塔调整了呼吸,“我该启程了,妈妈。”
她重新站了起来,低头的瞬间,赫斯塔发现手中的诗集正巧停在另一首短诗上:
“纵使翻遍我们的书信,
也没人能参透其中深意:
我们何等背信弃义,就是说——
我们何等忠诚于自己。”(2)
……
凌晨的谭伊北站,广场寂静无人。
宵禁仍在持续,经历了昨夜的暴动,今晚谭伊街上的警察多了起来。几个暴动的策划者已被逮捕,大批激进示威者也被拘留,今晚的城市安静了许多。
在若干水银针的簇拥下,戴着口罩的施密特在某个通道入口下了车。他们没有直接穿过广场,而是谨慎地通过附近的建筑通道直接前往站台。
按照施密特的请求,一位神父已经在某个候车室等待他的到来。由于与施密特等人相熟的那位主教今晚在克利叶农场陪伴里希,蜡台圣母大教堂派来了另一位德高望重的老神父。
忏悔仪式原则上只能在教堂的忏悔室进行,但考虑到施密特此刻特殊的命运,教会体贴地做出了变通:他们将这里的某间小型办公室布置成一间临时忏悔室。
在这样一个昏暗的小房间,不论告解者是贵族还是平民,是正当年轻还是垂垂老去,所有人都可以平等地在天父的神像前跪下,低声忏悔自己的罪过。
此刻施密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一位神父,他有太多的焦虑想要倾倒,他甚至不太在乎对方是谁,只要这个人是无害的。
他想起费尔南曾经倚仗多年的心理咨询师——尽管他曾对此嗤之以鼻,认为那是软弱者的游戏,但如今看来那不过是一种对自我的坦诚……是他领悟得太晚,也许人人都有需要倾诉但又不能让任何人听见的时刻。
这些心情像烈火一样折磨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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