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稷第一次难以抑制住心中的震惊。
更令他惊讶的是淳于夜说完这句话没有露出自得的神情,只是无言地注视着他。
似乎对于淳于夜而言,这也是一件严肃的事。
“是,”李稷定了定心神,“我知道。”
这下换做淳于夜吃惊了,“你居然知道?”
“赵暮人和我说过这件事,”李稷盯着淳于夜的眼睛,“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赵光出生后西戎那边就和东吴断了联系,西戎人是如何得知赵光的存在的?
“我的母亲恐怕是当今世上最后一个还记得他母亲存在的人,”淳于夜望向屋外皎洁的月光,仿佛看见了那个一生身不由己的女子在临终前的目光。
“我父亲不允许任何人提起赵光的母亲,”淳于夜平静道,“是我娘在临死前告诉我,我还有一个别的兄弟姐妹。”
他父族兄弟不少,但对他而言那些人不是血亲,更像是争夺家产的敌人。
唯一的同母兄弟淳于牙命丧他手,母亲稚云公主自此一病不起,甚至不愿意见他。
可就在她快死的时候,她忽然将他叫到床边,从枕头下拿出一枚干枯的豆荚,颤抖地递给他。
这枚豆荚是赵光母亲从小养大的神兽送给他母亲的。
从母亲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淳于夜才知道原来他还有个早年被嫁到中原去的大姨。这位姨娘在嫁出去后就杳无音信,却在多年后忽然寄了一枚豆荚来。
这枚豆荚是偷偷寄给他母亲的,送信的鸟在送完信后就一头撞上石块死了。
修行者从小豢养的神兽有殉主的本能,所以他的母亲推测,自己嫁出去的姐姐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豆荚寓意着生子,所以我母亲猜自己姐姐在临终前留下了个孩子。”
淳于夜面无表情道,“我母亲临终前留下遗言,要我有朝一日一定要找到这个孩子。”
可找到了,又能怎样呢?
淳于夜并未放在心上。他不认为西戎人的血脉能够在东吴的王宫里平安长大,就算能长大,恐怕也会被当作奴隶和牛马,活的不成人样。
直到半年前的中阶大典,他在东吴见到了赵光。
在见到赵光的第一眼,淳于夜如遭雷击。
“你只看一眼就能肯定,赵光是你弟弟?”李稷不动声色地问。
淳于夜笑了,“你没有见过,当然不知道。”
“赵光的眼睛和我的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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