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掌柜的话说得轻描淡淡,仿若谈笑风生,嘴里笑呵呵的,听在郑益谦的耳朵里却倍感心疼,看着这些一起打江山的老伙计一个个地老去,退出舞台,他的眼里竟然泛起了泪花,激动地说道:“老许,可别这么说,你就是老死在那三尺柜台上,我们郑家也要帮你送终!”
“不行啦。。今天大年初一。。本不该扫了东家的兴头。。但是我替老爷爷还有郑家打拼了一辈子,太祖开宝年间至今。。几个年头也记不清了。。累了。。趁着一把骨头还能动。。应该走了。。不然就要讨人嫌了。。呵呵。。东家仁义。。老头子我不能再替东家卖力了。。那个铺子。。东家再找个。。好后生经营吧。”说完才许那佝偻的腰就要弯下去,给郑益谦鞠最后一个躬。
郑益谦的妻子,女儿三个人一起托住了这位老人,这一下他们可不敢再受了。老许笑呵呵地,免这一躬是他辛苦了一辈子挣来的,以后也再没有鞠躬的机会了。许掌柜一脸笑呵呵地,颤颤巍巍地让孙子给老东家行个礼,两个人慢悠悠地往外走了出去。
落叶归根,没有不散的筵席。男人之间,主仆之间的几十年交情,在这一刻让在场的所有人动容。郑益谦叫来蔡刚安排了马车,亲自将许掌柜扶上了马车,追送了几步路,看着自己家几十年忠仆背影越来越模糊,岁月不能回流,唯有叹息。
郑祖亮和梁川并排,两个人站在人群的后面,从头至尾目睹了这动人的一幕。郑祖亮眼睛看着前方,话却是对着梁川说的:“我这个大舅哥,一辈子守着凤山这一亩三分地,没有挪过窝,虽然没有惊天动地,但是他的手底下养活了不知道多少张嘴。他家里的这些老人几十年来尽心竭力地帮他们经营,绝无二心,我也好奇我这个大舅哥究竟有什么本事,把他们紧紧地拴在一起,难能可贵呀。我自认经营一道比我大舅哥略强几分,可是这御人之术,大舅哥强我太多。”
梁川原来打心眼里也不喜欢郑若萦这个老爹,但是看到这幕心里忽然有一种触动,他只是不喜欢自己的风格而已,在他的身上,还是很多的闪光点的。
“这个许掌柜原来经营的不知道是什么店铺?”
“冥衣铺。”
哈?
“那家寿衣铺就在凤山通往北方的集市路口,也是进凤山最先看到的店。”
“这么好的地方,为什么开寿衣店,有点可惜啊。”
“可惜?凤山人兴化人,北上的,南下的,几十年前的乱世,都是活着出去,躺着回来,能完整地算得上荣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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