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几层绒皮毯子铺成的床了,还有一支横放长剑的古铜色剑架——这就是靖北之王的中军大帐,古朴,肃穆,威严,凝重。
此刻,宽敞的大帐之中,烛影摇曳,灯火微微有些昏黄,隔着帐帘,依稀还能隐隐听见营外众将士站在风雪中操练对阵的喊杀声。
微弱的烛火下,萧长陵披着大氅,盘腿坐在南墙边的地图前,仰着头一动不动,凌厉的目光,异常宁静地注视着地图上面以朱笔标注的几条行军路线,面色未见波澜,永远都是那样得镇定。
灯影如箭射来,使得萧长陵本就英武挺拔的身姿……愈发显得俊秀无比,他虽未戴头盔,可那一头浓密的乌发却丝毫不乱地束在头顶,寒若冰霜的面容一览无余,只是从尸山血海修罗场中杀出来的人,仅一个抿唇、一个蹙眉,凌冽的杀气罩过清俊眉眼,令人无端想要退避三舍。
萧长陵的身边,堆满了相关的所有典籍、军报与图册,神色沉静厉杀,依旧一动不动地盯着地图上勾勒着的那些醒目的红线。
对。
他整个人仿佛从血海里走出来似的。
只有那一双明亮的眼眸,深黑,深沉,深冷,幽邃不可见底,那是犹如鹰隼一样的锐利,武神一样的威严。
只见,萧长陵锋锐如刀的眼神,定定地落在面前那幅宽大的地图上,那些用猩红朱笔标注之处,正是此次靖北军出动劲旅,迎击柔然进犯的主要行军路线:
大军从晋阳、壶关、汾城三地,北上东进,分兵抄掠,驰援马邑、定襄,同时派兵封堵青林山要塞,如同一柄钢刀,直插柔然主力之腹心,截断各路柔然蛮骑的南北要冲,大举迂回包抄,将扩廓的精锐层层围住,犹如海中孤岛。
沉思片刻,萧长陵缓缓起身,拢了拢身上的大氅,然后平静地凝望着面前的战略地图,若有所思:眼下柔然人的各路主力距离漠北都太近了,一旦派精兵袭之,势必会惊动扩廓,北虏一击不中,肯定会引兵退入漠北,待靖北大军返回晋阳,凭借扩廓的狡诈多谋,其麾下那些凶残的柔然蛮子,定会卷土重来,他们的马刀也绝对会再次杀向北境,如此去而复返,终究不是长远之计,北部边患亦无法彻底根除。
想到这里,萧长陵的面色,霎时沉郁如墨,眉峰轻挑,朱笔随即在临近北线的定襄一带……画了一个圆圈,上面清晰地写着“仆固宗翰”四个字;再往北,在位于卢侯山前方的野狐岭一带,朱笔又圈写着“康苏密”三字。这道红线一直往北延伸,最终停在了与定襄近在咫尺的马邑,在那里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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