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得更大,几片悄无声息地融在陈阳滚烫的泪珠里。
他抬头望了望天,嘴角动了动,好像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却止住了,略显哽咽的声音强迫自己勉强维持冷静,“您是我见过玩木器最好的行家,没有之一!您对木器的热爱,您精湛的技艺,都让我敬佩不已。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您那件黄花梨木嵌染牙木雕山水图宝座,就让我和宋师叔惊掉了下巴。现如今......”
陈阳说到一半,声音忽然低了好多,转而微微噘起嘴,轻轻向墓碑上吹了一口气,“师叔,我谢谢您把那些木器都给了我,虽然我现在还没来得及去看过,但我向您保证!”
“师叔,你的那些木器,我一定会让它们有一片全新的天地,会让它们重新焕发光彩,让世上所有人,都知道它们的美妙。”
陈阳指尖不由自主地抚摸着墓碑的边缘,那冷硬的触感仿佛冻住了言语。他没有再多说,只是将瓷杯中的酒倒在地上,透明的酒液立刻顺着泥土溢散开,空气中弥散了一股温和又尖锐的酒香。
陈阳缓缓站起身,寒风卷起几片落雪擦过他的脸庞,他颤抖着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茅台,眼眶隐隐发红,仿佛随着酒香将无尽的思念酿进杯中。
他毅然朝着楚老板和赵川周的墓碑迈出一步,郑重地弯下腰,身影在雪地中拉得长长的,凝聚着肃穆与哀痛。他双手端起酒杯,微微颤抖,喃喃低语:“二位前辈,一路走好,愿那边没有纷争与忧虑。”
刹那间,胸中百感交集,他一口饮尽烈酒,辛辣从喉间灼烧至心底,却仿佛未能平复他混杂的情感。他迟疑片刻,目光却骤然坚定,声音沉稳如磐石:“你们的牵挂就是我的责任,从今日起,你们的孩子就是我陈阳的孩子,你们的家人就是我陈阳的家人。”
冰冷的风中,倒入地面的酒液扩散成斑驳暗纹,似一道无形的誓言铭刻于天地间。他倔强如铸铁的语气中透出淡淡的哽咽,“在我这里,永远不会让你们的家园空荡无依,你们放心吧,前辈!”他目光如炬地注视着墓碑,仿佛在刻画彼此的羁绊。
劳杉身着僧袍,颜色如初春的嫩柳,洗尽铅华的黄褐色给人一种仿佛看透世间的悠远感,手中一串菩提佛珠颗颗如星辰般清润光滑,颗颗饱满圆润,在他修长的手指间缓缓转动,仿佛在拨动着时间的轮盘,将生与死,过去与未来连接在一起。
他盘腿席地而坐,身姿端正,犹如一尊亘古不朽的雕像,神态中自有一种脱俗的安详。脚下铺设的猩红地毯宛如鲜血流淌,却在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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