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若是将天家的命运完全寄托在臣子的忠心上,最大的可能便是江山易鼎。”
这几乎是一个完全无法解决的两难之境。
只因陆沉这一战表现得过于完美,一下子将他的地位拔高到足以和天家平等博弈的地步,偏偏宁太后又不能因此怨怼陆沉,毕竟这个年轻的权臣是在为大齐江山呕心沥血。
她确实会想办法削去陆沉的权柄,但是对他个人并无憎恶之心。
“如果逼得淮安郡王竖起反旗,固然他这些年铸就的名声会崩塌,朝廷又能落到什么好处?即便哀家在江南招募兵勇,即便能靠着城池关隘阻挡江北大军,最终也会让江南生灵涂炭血流漂杵,最好的结局不过是两败俱伤以致大齐灭亡。”
宁太后语调微颤,但是神情并不慌乱,继续说道:“在迁都这件事上一直斗下去,最后必然会是刀兵相见,这不是哀家想看到的结果,那么不如从一开始就避免内斗,至少可以维持表面和谐的局势,保留一丝皆大欢喜的希望。哀家这个念头或许很幼稚,所以想请两位宰相参详一二。”
薛南亭和许佐对视一眼,既愧疚又敬佩地说道:“陛下此议并不幼稚,相反这是化被动为主动的契机。”
“是么?”
“臣愚钝,此刻才回过神来,朝廷行事自当光明正大,陛下所言符合正道。”
薛南亭不再迟疑,果断地说道:“如果僵持到最后,朝廷仍然得迁都,那么主动权就会掌握在淮安郡王手中。相反,朝廷若是主动定下迁都大计,并且安排好一应细节和日程,淮安郡王便没有拒绝的理由。”
宁太后似乎仍然有些忐忑,又看向许佐问道:“许相意下如何?”
许佐干脆直接地应道:“回陛下,此策可行。”
宁太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这样做其实很冒险,如果陆沉真有反心且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那么等她和年幼的天子一进河洛,局势便会瞬间失控。
但是换一个角度想,如果因为迁都之争闹到图穷匕见,同样是她无法接受的结果,因为陆沉在战场上的表现早已证明他的强大。
选择前者的话,一者可以向世人表明朝廷对陆沉的信任,二者她可以名正言顺地插手军务上的安排。
“其实之前哀家决定恩赐淮安郡王九锡之礼,也是希望能够做得更彻底一些,让天下人都知道朝廷没有亏待淮安郡王,不过许相的提醒让哀家明白过来,凡事过犹不及,理应徐徐图之。”
宁太后歉然一笑,对许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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