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部将土文秀言道:“太师,宁夏巡抚梁问孟视我等为眼中钉肉中刺,三番五次整治惩处,瞧这架势,只怕迟早要请旨将我等斩杀,太师莫非要坐以待毙不成?”
哱拜当然不是什么太师,不过蒙古人有个习惯,喜欢将大明的高官称呼为太师。哱拜原先在蒙古时连“台吉”称号都混不上一个,但降明之后逐渐获得提拔,麾下为了满足他的虚荣,便常常以太师称他,他也欣然受之,因此成为军中习惯。
此时哱拜闻言,轻哼一声,答道:“梁问孟此贼,我早晚必杀之!不过,如今时机未至,不可贸然行动,且权寄此贼人头于项上。”
土文秀问道:“听闻梁问孟再度克扣军饷,如今正值开春,各营士卒都指着这笔钱与家中春耕所用,因此都很愤慨,足见梁问孟已犯众怒。”
哱拜继续饮食一番,丝毫不理会土文秀询问,土文秀再三请问之下,哱拜这才答道:“你有所不知,这明军制度繁杂苛刻,等级森严,互相制衡之处极多,若非实在忍无可忍,绝不能轻易铤而走险。我也一样,只想自在逍遥,出征伐寇,收缴财货,安身立命而已。”
土文秀皱眉道:“怕只怕现在连这点心愿都已经难成了。”
哱拜抓着一块熟肉不言不语,良久之后,目光里露出一抹杀机,冷冷地道:“欲成此般大事,便如伏猎一般,总得沉得住气,等到好的时机才能行动。”
土文秀便追问什么样的时候才算好的时机,但哱拜却只是摇头,不肯多说。
少时,哱拜之子,现在只剩卫指挥使一职在身的哱承恩差人送信前来,哱拜取信览毕,冷笑道:“时机将至。”
土文秀大喜,众将也都目光炯炯。
又次日,哱拜父子密邀宁夏镇四营军官刘东旸、许朝、刘川白、张文学等人共商大计。哱承恩率先说道:“诸位皆是军营兄弟代表,自知众兄弟受苦以久。实不相瞒,家父自归宁夏已数十年,早已视宁夏为家。因此诸位受难以来,我父子无一刻不心系宁夏军民。
诸位,我哱家父子受人欺侮也便罢了,但各位兄弟虽身在军籍,实则与家畜无异。王府、官府、地方士绅侵占军田,逼军户为奴,废征战而以苦力为生,粮饷克扣反而催逼屯田赋税!此实天人公愤,忍无可忍!”
众人果然鼓噪,刘东旸拜道:“卑职听闻指挥日前无过而被夺职中军坐营,愤慨万千,又知指挥连日来为兄弟们东奔西走,实为辛苦,但指挥究竟因何受人欺侮?”
哱承恩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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