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京华的顺风车?想得倒美。
高务实摇头道:“舍得,舍得,天下之事,必先有所舍,而后有所得。景王遗业名动天下,世上之人皆知其庞大,却少有人知晓他的收益并不突出。如今殿下必欲先取景王遗业,臣以为此乃因小失大之举,实非智者所为。”
高务实不等朱翊鏐发问,继续道:“”臣如此说,殿下或许不以为然,不过无妨,请殿下听臣细细道来。”
朱翊鏐对高务实刚才的这番话的确不以为然,但他不敢对高务实这个人不以为然,因此还是点头正色道:“愿闻宫保高论。”
高务实也不客气,颔首道:“既然天下人都知道景王遗业十分庞大,一旦殿下追讨且要实数,则天下人必视殿下为豪富。如此一来,将来殿下想要再做些什么,便要承受无尽的窥视,所有人都会注意着殿下的一举一动。但凡其中稍有不慎,殿下只怕就要上受朝廷斥责,下遭民间议论……”
潞王的脸色并无太多变化,看来他并不怕这个。
高务实也不意外,只是轻声道:“或许殿下认为,有太后和皇上庇护,这些斥责也好、议论也罢,对殿下而言都不算什么。可是殿下当知天数无穷,而人寿有尽,太后能护佑殿下多久呢?十年、二十年,亦或三十年、四十年?”
朱翊鏐一脸震惊地看着高务实,竟然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这样的话你都敢说?
那位长史更是听得恨不能自己把耳朵割下来才好——我为什么在这里?这是我该听的吗?
但高务实的神情看起来却越发地诚恳了,他叹息道:“此言本非人臣当发,然昔日先帝命臣为太子伴读时曾有叮嘱,‘小高卿家今后可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才是’……如今先帝言犹在耳,臣不敢不直言正谏,以忠先帝之托也,望殿下海涵。”
先帝说过什么话是有起居注可以查的,既然高务实敢说,朱翊鏐当然不会怀疑。而“先帝”二字摆出来,他当然也没什么好说了,只能点头表示理解。
不过,高务实的话对他震动的确很大。
以朱翊鏐这个年纪,还不会考虑到母后也会有去世的那一天的,这和几百年后的人没什么两样,更何况他母后身体挺好,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大毛病,他就更没有往这个角度思考过。
但现在高务实却直截了当地把这话说了出来,意思简单之极:你是靠着母后庇护才有现在的“无可畏惧”,但你母后毕竟比你年长二十多岁,她终究是会去世的,到时候你要靠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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