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只能看见脚尖前一点点距离,自然走得很慢,然而众人一时都在心里琢磨她的举动,竟然都有些焦急,仿佛在赌场买了一大笔之后,正等着揭晓结果的时刻一般。
幸好长公主殿下也没走多远,就俏生生地站在了原地。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甚至称得上屏息凝神,竖着耳朵准备听长公主殿下的发声。
“本宫幼读《女诫》,其言‘阴阳殊性,男女异行。阳以刚为德,阴以柔为用,男以强为贵,女以弱为美’。我仁孝文皇后之《内训》又言,‘贞静者,正固而不妄动也;幽闲者,幽深闲雅之谓’也。”
《女诫》不必多说,《内训》的作者所谓“我仁孝文皇后”,乃是成祖朱棣的皇后徐氏,其《内训》也是一本关于女子教育的书。
永宁长公主忽然站出来说了这两段话,大家虽然未见得熟读,但显然都是明白出处的,知道长公主殿下必然还有下文,于是都不打岔,只是竖起耳朵听着。
果然,永宁公主稍稍一顿,便继续道“今驸马婚礼见红,虽曰喜兆,毕竟是身体虚弱,急需静养。本宫虽新婚,亦知阴弱阳强方为正道,故弃习摒俗,今日将暂返宫中静住,一切他事,均待驸马身体大好再论。”
啥?
新婚不圆房了,直接回宫暂住?还能这么处理的吗?
众人都有些错愕,可是仔细想想,再看一看被扶去一边,仍然咳得面色涨红的梁邦瑞,大伙儿又不由嘀咕这倒也是没法子的事,瞧这位驸马爷的模样,让他今晚圆房,只怕是送他进鬼门关,可别婚礼咳血,圆房归西,那可就真要永载史册了。长公主殿下能如此做,虽说看似坏了礼制,可实际上,这才是维护礼制呀!女人嘛,哪怕是公主殿下,既然有了驸马,自然也该凡事先站在驸马的角度来行事……好,很好!我大明天家之礼教,果然史上最佳。
一干被礼教洗脑洗傻了的勋贵官员纷纷叫好起来,连朱应桢和张元功都连连点头,评价道“长公主贤淑,天家典范也。”
唯有高务实心中暗叹一声,心道贤淑不贤淑不清楚,但她这么做,只怕未见得想着梁邦瑞能痊愈,毕竟肺结核(即痨病)在这个时代根本无解,她恐怕是根本不想让梁邦瑞碰她,甚至……
不过,她当着如此多勋贵百官的面说了这些话之后,也就是承认了梁邦瑞的驸马身份,而大明朝的公主可不是大唐的公主,万万没有改嫁一说的,她这下半辈子难道就在宫里陪着青灯古佛?这……可太惨了。
礼教啊礼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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