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率蓟镇救援,兵凶战危,熊廷弼只是匆匆路过沈阳,并未进城。
没想到,短短十年时间,辽镇竟破落如此。
熊廷弼经过沈阳时,李如柏畏惧被逮拿至镇抚司,在辽东总兵府悬梁自裁了。
熊廷弼揉揉眼睛,记忆从李如柏恢复过来,刘招孙取下椰瓢,递给经略大人,熊廷弼挥手不要,刘招孙仰着脖子灌了一口,用胖袄抹了把嘴,继续道:
“反观后金,自老奴创立八旗以来,他们秣马厉兵,军律森严,每遇明军,都是真夷甲兵持重盾、长矛、长柄大刀在前,弓手披棉甲在后,另外白甲兵巴牙剌骑马立于高处督战,若真夷攻击陷于胶着,这些白甲精锐便冲杀助战,来去如风,若以辽镇那般去抵抗,如何能不败?”(2)
熊廷弼聚精会神听着,经略大人也知兵事,但没有像刘招孙这样冲锋陷阵的战场经历,所以对后金军战斗具体细节,知道的很少。
刘招孙想起马林在尚间崖、飞芬山的惨状,悲伤道:
“当时马总兵在尚间崖,率兵万人,装备比义父所率东路军更为精良,马总兵让士兵筑起营垒,将战车牛车连成车营,严阵以待。可惜,他将火铳手推到最前面,这些兵很多都是新近招募,也无战心,根本不能挡住建奴·····
老奴竟亲率数百白甲兵,猛烈冲阵,火铳手鸣放火铳,竟有一半不响,火炮要么炸膛,要么射程不足。
建奴遂全线进击,一举突破火铳军阵,将战车盾牌,全部推倒,后面的明军见火铳手被屠戮,吓得立即崩溃,数万明军,被数千建奴追杀,死去的明军尸体填满了山谷,血水从尚间崖流淌下去,河流都变成红色·····”
刘招孙忽然想起义父,想起邓起龙,想到那一张张熟悉的脸,他们也都战死了,忽然停住,不再说话。
熊廷弼长出口气,明军火器粗劣,人所共知,士兵皆无战心,这些因素叠加起来,便会造成最恐怖的后果,就像这次萨尔浒惨败。
熊廷弼望向远处,总结说道:
“刘参将,难得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见地,你说的正是,奴酋本出身辽镇,对明军斩法颇为熟悉,八旗军纪严明,战力强盛,他们铠甲精良,又在辽东广布细作,以有心算计我大明无心,明军焉能不败?”
熊廷弼这几日从京师一路赶来辽东,从山海关到沈阳,从虎皮驿到铁岭,所见所闻,各地明军皆散漫无心,萎靡不振,仿佛小半个辽东沦丧,都与自己无关。
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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